第一届常德原创文艺奖获奖作品：

客来客往（小小说）

文/胡逸仁

(资料图片)

今儿个手气真背，刚才玩《反恐精英》，老子接连死了八次，妈的，让老子活一次不行吗？也罢，乏了，休息休息，伸个懒腰再说。我摸出手机，想看看时间。早上，老婆就说了，今天周五，再不能陪她吃个午饭，本周考核不及格，晚上睡沙发去。惭愧呀，无奈呀，谁叫我当个办公室主任，忙啦！一看时间，哈，12点整，走喽，今日无客，回家，考核可以过关，热被窝有望喽。

手机一震，不好，有来电，是老大的。有事？不敢不接！

“喂，小胡啊，有客来，我的大学同学，死党，某某公司的老总，贵客啊，标准要高，把库房里那两瓶好酒拿去，热情点啊，我有事来不了，你摆平啊，啊！”

“知道，知道，放心吧您呐！”放下电话又想起家里，忙打了过去：“老婆啊，好老婆实在不好意思，单位上来了贵客，喂喂。”老婆挂了，死啦死啦的！

接下来三件事，定包厢，到库房拿了最后两瓶好酒，给两位能喝的中层骨干小彭和小柏(当然也是兄弟)打电话。一切搞定，上车发动，冲出院门。

小彭和小柏比我还先到。到底是兄弟，老婆还没有这么喊得动的。相视点头，鱼贯而入，包厢里，几个服务员忙碌开了，见了我，忙把空调下的椅子朝我摆好。这几个小妹子，学东西快，会做事，不错不错。正想表扬几句。门开了，进来四个人，为首一个，肥头大耳。他大手朝我伸来，“兄弟姓刘…”我迎上去，“啊，刘总，刘总您好！”

主客落座。刘总说：“兄弟们造访，多有打扰！”，我说：“客气客气，都是朋友，应该的应该的！”

来不及多说，菜已上齐。我示意小彭和小柏倒酒。六杯酒满，我举起王老吉发话：“刘总，请举杯，兄弟无能，只能喝饮料！”刘总不干，我从口袋掏出大把药瓶，他才罢了，说我套路好深。几人杯来盏去，兴趣渐浓。我也举起王老吉，礼貌了几轮。刘总不停地说着笑话，真是个健谈的将才。不过，他说，和我们老大怎么作弊搞论文，又怎么轻易将一个可人的女孩弄到手却好不容易甩脱。我越听越纳闷，我们老大可是中文系的高材生，干这等事可不是他的风格啊！也罢，可能是老大的隐私，不能细探的，便只劝酒。两瓶白酒见底，小彭和小柏已露了败相。我只能来自出马了，说，我本不能喝酒，今日和老大的死党见面，相见恨晚，受益匪浅，必须和刘总干两瓶啤酒。刘总倒也爽快，建议拿两大碗来，一瓶净！我俩手握手干了两瓶啤酒。看看刘总还气冲斗牛，我提议再干两瓶。刘总口里说着，你打死老虎呀，手却去拿瓶子了。又是两瓶。我脑袋渐渐大了，刘总步子才有点小飘起来。无奈，我只好向在旁边倒酒的服务员小蒙求救。我说，我举白旗了，我最疼爱的表妹来陪你。刘总唱着“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”和小蒙干了两瓶。终于，刘总硬要和小蒙握手的时候，将椅子绊倒了。一行人大喊“醉了，醉了”，扶着、扯着往外走。

刘总说，兄弟，记不记得我？

我斜着身子拉住他的手，说，记得记得，您，我老大的死党，刘胜刘总。

刘总嘴一咧，说，什么刘胜，我叫刘统。说罢，冲每人一抱拳，拖着步子上了车。

怪呀，老大说过，他的同学叫刘胜！难道改名了？

正在这时，手机一震，是老大的。我刚想汇报待客的情况，老大先发话了：“小胡啊，你吃了饭没有啊，我刚才参加了xx单位的一个宴请，喝高了，站不稳啊。你听着，我那同学中午被别人接了，晚上到我单位来，你准备一下，贵客啊，标准高一点，把库房里最后两瓶好酒拿出来，我五点以前赶到。就这样了，散会！”

服务员小蒙喊我：胡总，签单吗？

我毫不迟疑地签下：招待市局领导，胡图。

小彭和小柏互相搀着说：哥呀，回了啊！

我说：找死啊，晚上有客来，贵客，快去弄和中午一样的两瓶酒来！你俩晚上可不能溜蛋，喝死也得救救老大！